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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戏言是“在东北重工业是烧烤轻工业是直播。”

  这首由东北歌手宝石Gem用家乡方言创作的说唱歌曲,先是在综艺节目《中国新说唱》上,凭借简单的节奏,俘获了一批乐迷。

  通俗的歌词,机械的旋律,循环上几遍却让人上头。“大背头,BB机,舞池里的007,东北初代霹雳弟,DJ瞅我也着急。”宝石Gem在歌里描述的是90年代东北年轻人的生活,热闹而繁华,又透着一股野蛮劲儿。

  现在,就连微博和淘宝都开始涉足直播了。作为互联网的新宠,直播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娱乐形式之一。而直播业的半壁江山,几乎已被东北人承包。

  据罗振宇在《势能创造》公布的数据显示,直播行业里,近三分之一的主播都来自东北。而由微博举办的“超级红人节”评选活动中,最受欢迎的十大网络主播,东北人占了六名。

  喊麦是一种听着网上下载的伴奏,喊出押了韵脚的独白的表演活动,还谈不上音乐范畴。它的内容通常是粗俗且富情绪化的,形式是重复的节奏+东北话,比如大家都能来上两句的“老铁”和“666”。

  喊麦最早出现在2000年前后北方三四线城市和农村迪厅,后来随着互联网的兴起,被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所追捧。最后在网红主播MC天佑等人的影响下,成为全体网民的狂欢载体。

  他在平台上获得了千万打赏,接受了主流媒体南方周末和GQ杂志的采访,还收到了国民老公王思聪的私人聚会邀请。

  如果说喊麦和直播的受众群聚焦在90后上,那下面这部神剧应该是跨越所有年龄代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被称为对中国农民真实记录的系列剧《乡村爱情》,从2006年开播开始,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今年,它播出了第11季,第一天播放量就达到2549万。更惊人的是,在第9季首播时,腾讯视频会员付费频道仅22小时就破了2亿。

  这部剧讲述了东北象牙山村几代村民的生活,重头戏是谢广坤和刘能的斗法,以及谢广坤搞笑的孙子谢腾飞,一时间他们的表情包在网上到处流窜。

  《野狼disco》也好,喊麦也好,《乡村爱情》也好,它们之所以能火,是因为它们在解构高雅,正应和了碎片化时代的需求。

  有人说《野狼disco》的火爆是东北文艺的复兴,但事实上,东北一直是流行文化的缔造者。输出了几十年流行文化的东北,可以说是时代变迁的证明。

  提起评书,人们往往想到的是北京和天津。但其实我们现在坐在出租车里还能听到的经典评书,最初是发迹于东北。我们所熟知的评书“四大家”,也都和东北有着扯不断的关系。

  在北京混的时候只是小有名气的单田芳和袁阔成,是到了东北后,才被全国人民所知;杨田荣则是来自于有着“评书之乡”称号的辽宁鞍山;刘兰芳自身便是沈阳人。

  后来,广播逐渐淡出生活,电视走入寻常人家,东北所产出的流行文化也跟着从评书变成了小品。1990年,赵本山带着作品《相亲》登上春晚,开启了长达二十几年的舞台喜剧潮流。

  尽管现在赵本山已经淡出了大众视野,但当看到齐齐哈尔人沈腾在舞台上喊着“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鞋!”,看到B站上网友剪辑的赵本山鬼畜视频《改革春风吹满地》时,会发现那种既俗气,又带有小市民特有的狡黠和直白的民间舞台艺术,一直是生生不息流传着的。

  嘻哈本是70年代起源于纽约贫民区的底层亚文化,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当下流行乐的顶梁支柱。

  和其他音乐形式不同,嘻哈所传达的情绪力量,对语言极为依赖,这也是为什么嘻哈和东北地域相挂钩的原因——因为融合了多民族语言的东北话,极为生动。

  东北文化和嘻哈之间的联系,其实从当年辽宁人巩汉林和赵丽蓉合作的《如此包装》里的那段经典对白中,就可见一般:

  经过巩汉林的一番解答,赵丽蓉便唱起了无数代人的回忆,“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啊六月六啊看谷秀啊春打六九头......”

  无论是前两年红极一时的MC天佑,还是近两个月广为流传的《野狼disco》的创作者宝石Gem,又或者充斥着快手的喊麦主播们,他们都是在以东北文化为土壤,创造了新的流行文化。

  而真正的东北人,是融合了多民族文化,在几十年甚至近百年间的生涯中所培养出来的复杂性格。他们既是坚韧的,同时也是懒惰的。流离失所的过去让他们怀揣着一股小富即安的心理,但艰苦的自然环境又造就了他们强悍而洒脱的性格——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片土地上更好地生存。

  因此东北文化也是一种流民文化,它必须是野蛮的,不加矫饰的,容易让人接受的。而这些,就注定了它“俗”的本质,也是它能广为传播的原因。

  提到俗文化,可能很多人会避之唯恐不及,但在这份“俗”的背后,却是人赤裸裸的本性,和顽强而茁壮的生命力。

  曾有人用美国中部衰退的老工业城市底特律和东北做对比。同样是因时代变革而萧条的地域,底特律却通过以嘻哈为代表的文化产业从泥潭中挣扎出来。今天的底特律一跃成为美国新兴城市的代表,被《纽约时报》评为是“卷土重来,重返荣耀的城市”。

  东北亦是如此。尽管东北的经济上不了台面,但被视为庸俗的东北流行文化,却是寒冰中的一粒种子,有破芽的土壤,就有回春的希望。本土的、草根的东西或许粗鄙,但它却有着能代表千万人的朴实和生机。

  况且,俗文化也只是东北文化所传递出来的一个方面,对时代的反思则是东北文化的另一个面向。作家班宇的《冬泳》,双雪涛的《北方化为乌有》,又或导演张猛的《钢的琴》的获奖,都展现了东北青年文艺创作者对家乡思考的日渐成熟。对东北青年来说,除了流行的东北,还有一个亟待他们去叙述的,真正的东北。

  工业经济崩溃后,几十万东北人带着时代变迁的伤痕流向全国乃至世界各地。但那份由凛冽寒冬和贫瘠土壤所养育出的,刻入骨子里的戏谑和血气方刚,已成为散落到中国各地的东北人性格中无法抹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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