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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从“开发长江”到“保护长江”

原标题:70年:从“开发长江”到“保护长江”

  近年来,我积极参与了南京长江岸线保护的立法工作,亲身感受到了南溪的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成果,真切体会到了上下游共同参与的“长江大保护”行动的效果。

  我的故乡四川南溪是长江边的一个小城,原是宜宾市辖县,2011年撤县改区为宜宾市南溪区。因长江从宜宾开始正式称为“长江”,故南溪从过去的“万里长江第一县”成为“万里长江第一市(辖区)”。而我从2000年起就在江苏南京工作,南京是长江下游的重要城市,也是江苏省范围内唯一跨江发展的城市。

  两个家都在长江边的城市,我可以说是与长江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四川老家和同学友人聚会时,常有人因此吟起李之仪那首词:“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水是生命的源头,一直在长江边长大,我自然而然地对长江有一种亲近感。张承志在《北方的河》中将奔腾的黄河称为“父亲”,在我看来,秀美的长江则是当之无愧的“母亲河”。

  母亲河哺育了我们,母亲河也需要大家的呵护。近年来,我积极参与了南京长江岸线保护的立法工作,亲身感受到了南溪的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成果,真切体会到了上下游共同参与的“长江大保护”行动的效果。

  长江岸线从开发转向修复与保护

  虽然从小就与长江有缘,但我真正对长江的保护有着深刻的体会,还是从2015年参与南京长江岸线保护立法工作开始。

  2015年南京市人大将南京长江岸线保护纳入年度立法计划,东南大学法学院通过公开招标承担了相关立法研究工作。我作为课题具体负责人,全程参与了立法工作,因此对南京长江岸线的保护与修复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

  包括南京在内的长江岸线立法的重心,在于理顺岸线保护的体制机制。

  过去一直受到人们重视的是生产岸线,因此,国内仅有的关于长江岸线立法主要从长江岸线的资源价值入手。如某省份出台了长江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管理办法,更多强调的是生产岸线的开发利用,该政府规章第八条就明确规定:“鼓励国内外经济组织和个人依法投资开发利用长江岸线资源。”

  南京市早年也曾经有长江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立法的动议。不过,随着人们对长江保护认识的加强,特别是2016年初习近平总书记在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重庆座谈会提出“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要求以来,各地立法思路作了重大的转变。比如,上文提及的这一省份,就于2017年9月将其长江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管理办法废止,彻底扭转旧有的注重长江岸线资源开发利用的思路。

  就南京而言,其正在进行中的长江岸线立法进程中,也从过去的注重岸线资源利用部分转向岸线的修复与保护,具体体现就是立法中部门职责的变迁。

  立法具体承担部门虽然是交通运输主管部门,但鉴于交通运输主管部门负责的是生产岸线的管理,而保护更多是需要全域的统筹,因此,南京在正式出台的《南京市长江岸线保护办法》(2018年4月10日施行)中,将岸线保护的牵头部门确定为水务部门。

  就地方立法的常态而言,承担具体立法工作的部门往往就是立法应确定的主管部门,南京长江岸线保护立法具体工作由交通运输主管部门承担,但正式出台的长江岸线保护联席会议牵头部门却是水务行政主管部门。

  这是个立法过程中罕见的特例,体现了长江大保护理念的深入人心,以及地方政府各部门在这一问题上的高度协同。

  长江岸线保护的“三条鱼”难题

  2015年期间,在开展南京长江岸线立法研究工作过程中,我曾经与相关部门一起回长江源头的家乡宜宾调研岸线保护工作。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幕是,调研座谈会上一位同志曾经感叹:“三条鱼”让我们的工作太难了!

  这位同志所指的“三条鱼”就是指宜宾长江段在内的长江上游珍稀鱼类国家级保护区重点保护对象白鲟、达氏鲟、胭脂鱼。

  要落实好长江上游珍稀鱼类保护工作,长江岸线的修复与保护工作就非常吃重,不仅要在岸线一定范围内禁止或限制工业生产,其他的生活类设施布局也需要作出重大调整。特别是我们小时候曾经习以为常的江上餐饮船只要全部清除,而各类采砂船只也受到严格清理。

  更为重要的是,要在有限的财政能力支持下,投入相当大的资金开展长江岸线修复。

  因此,这位干部以“三条鱼”为例列数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工作的难度,但也表示再难也要坚持,毕竟这是利国利民的千年大计,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战略。作为长江源头的第一城,理当作表率作用。

  亲身感受故乡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成果

  的确,近年来经常回四川老家,对于南溪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工作引发的变化,有着非常切身的感受。

  过去读书时候的南溪西门临江区域,基于岸线保护的目标进行了整体规划,在原有地形地貌基础上,不开山、不挪树、不填塘,保留原有的山体和水体,开展了综合治理。目前南溪长江生态综合治理项目第一期工程已经完成,从南溪滨江新城未来之门至南溪临港交界大石包,全长约20公里,总投资约10亿元已全面完成投资。

  近年来,母亲回到了四川老家,迁居到了城区内,新居就面对着长江边新修的第一期绿道。每次回家,我要么就在江边的未来之门下泡上一杯苶,与朋友们谈天说地坐一下午,要么就是骑上一辆自行车,沿着江边的绿道骑到南溪长江第一湾景区,感受江边新景,或者徒步到绿道中段的漂海楼,下到江岸的沙燕保护区看沙燕。

  而即使没有回到老家,在高中同学微信群里,也经常有同学在早上绿道骑行或跑步时上传江边实时景色,这时候,就像回到家乡的江边一样。

  今年4月,作为南京市城市治理委员会公众委员,同时也作为南溪区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的我,牵线在四川南溪组织了一期两委联动的城市治理圆桌论坛。我在论坛上就提出“两委联动、上下游协同”,共推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的建议。

  发言结束后,南溪区决策咨询委员会主任冯兵拉着我的手说:看样子我们这些年咬紧牙关,坚持推动长江岸线的修复与保护,步子是走对了!

  作为参与其中工作的一员,我真诚地为长江上下游,我的故乡与新家的长江岸线修复与保护工作取得的进步而高兴!

  □顾大松(东南大学交通法治与发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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