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学民生便不再只有“黑白”的二元判断2016年3月24日

书中提到，自1996年刚推出转基因作物时，种植面积为170万公顷。到了2010年，全球转基因作物规模（以种子计）100亿美元，占全球商业种子市场300亿美元的三成，若以农场收获后商品计，价值达1000亿美元。种植规模1.5亿公顷（较2009年增加一成），占全球15亿公顷耕地的一成。到了2011年，全球有29个国家（占全球人口六成、全球耕地五成）种植转基因作物，共有24种作物的184项产品获准上市，其中，玉米60项、棉花35项、油菜15项、大豆14项。共有59个国家批准过转基因作物上市，共计964个核准案。其中，仅以2008年为例，全球四种主要转基因作物—大豆、玉米、棉花、油菜，增产了3000万吨，若无基因工程，则需额外的1000万公顷土地来种植，那就等于要同样面积的森林。从1996年到2007年，由于转基因作物推广，全球总共减少开发4000万公顷的土地、减少了两成杀虫剂使用量、增加400亿美元的收入。转基因技术究竟在哪些方面为人类社会作出了贡献？书中总结出以下几点。首先，转基因技术能够帮助农作物大大增强病虫害的抵抗性，借此提升产量。这一方面帮助人类应对了粮食危机，另一方面也增加了农民的收入。第二，转基因技术可以减少农药使用量，帮助农业生产过程对生态更加协调。这一点恰恰与许多环保组织认为“转基因会加剧污染”的观点相悖。第三，促进医疗水平的提高。1982年第一个以基因工程技术生产的重组人类胰岛素上市以来，目前已有抗凝血剂、疫苗、干扰素等多种借助转基因技术研发出来的药物，未来转基因技术也有可能帮助人类研制出高效的抗癌和抗艾滋病药物。第四，在转基因技术的基础上，未来可能兴起“农场”或“植物工厂”。借助转基因技术，“农场”、“植物工厂”将帮助农业生产趋向“工业化”，人们未来将能像生产工业品一样生产农作物。

封面文章》

但正因为大众在这一领域的常识极为缺乏，才给了激进观点的足够的空间，并造成了群体性恐慌。尽管从事基因技术研究的科学家们并不会就此停止转基因研究，但这样的质疑和恐慌肯定会阻碍技术的推广应用。今天，许多非洲国家已把转基因作物看做是跨国企业的入侵和剥削工具，个别国家宁愿选择让大部分饥民饿肚子，也接受联合国提供的含转基因的救援食物。英裔美国著名物理学家戴森，2003年在评述当时欧洲的反转基因风潮时，有一番精辟的见解：“359年前，当时英国国内正遭逢的教战争，分歧的教义是导火线，英国认为，书籍不仅污染灵魂，还使千万涂炭，让书籍任意出版流通，会造成非常严重而无法的后果，因此要事先审查。但是著名诗人弥尔顿反对，他说，假设我们能以此法除去，请注意，我们除去多少恶，也等于除去多少善，因为它们是一体的两面，除去一面就两面皆除。”

二

正如有学者所言，让在“充分认知”的基础上获得“同意”，此所谓“知情同意”。在现今中国，做好科学，不仅是与科学议题相关的“认知”问题，而且涉及相应的“情感（信任）”问题。有研究发现，在中国，转基因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对科学工作者的信任问题。心理学告诉我们，信任可以是基于“认知”，也可以是基于“情感”，很多时候，对而言，“是否相信”比“是否是事实”更能影响我们的判断和选择。除此之外，相关职能部门公信力的降低，也是转基因受阻的一个重要原因。对的监管能力缺乏信心，尤其在食品安全监管上，对于食品的审批、检查、处罚是否到位，已经直接影响到老百姓对食品的安全感。

在欧洲爆发大规模“反转”风潮后，2007年，欧洲食品安全署（EFSA）声明：“大量研究鸡、牛、猪、鹌鹑等农场动物的组织、体液、食品等，并没有检测到来自转基因作物的重组DNA片段或蛋白质。”虽然至今还没有显示转基因食物造成危害，监管部门还是遵循准则，评估其安全性，包括转基因食物及其非转基因对应食物的营养差异和致敏性或毒性。遗憾的是，尽管如此，这一系列事件依然导致了转基因食物遭到“”。此后，转基因这个词就逐渐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部分的态度，也从质疑开始极端性的反对，部分反转基因组织甚至失去，一味地“为反对而反对”。其中最激进者，无疑是世界绿色和平组织，该组织曾多次在欧洲、美国发起捣毁转基因作物试验田的运动。而这些激烈举动，最终也导致绿色和平组织的创始人之一派屈克·穆尔，在2008年4月22日《华尔街日报》上发表声明，宣布脱离该组织。在声明中，他说：“在绿色和平组织六年后，我发现其他四位主任缺乏正规科学教育，思维不科学……绿色和平组织募款的来源，乃建立在的恐惧心理之上。例如绿色和平组织决定支持‘饮用水加氯’，但是科学显示那是利多于弊。”

目前，观点对转基因的质疑集中在两点，一是转基因技术会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吃转基因食物会不会导致转移到接受者？对此，书中认为，事实上，人类一直在获取外来基因的蛋白质，但有没有变成一只山猪、野狼或者苍蝇？不会的。我们吃的转基因粮食，都会被消化、分解。到今天为止，全世界的人，吃各种奇怪的食物，没有案例报告说人变成了。转基因植物的研发和生产按照的是“实质等同”观念，即在经过严格的测试和实验后，确认转基因食物与普通食物没有差别后，才会被允许上市。这是一个极为严格也完全符合科学方法的安全评估原则，根据这一原则，目前普遍采取的转基因食物评估标准，也已经涵盖了对转基因食品安全性的所有疑虑。二是转基因是否存在对生态系统的？许多人担心转基因作物的花粉流动到其他作物上，这样的“基因流动”会导致生态污染。事实上，大多数国家在栽培转基因作物时，大多也都会采取实体隔离或基因围阻等手段，来防止基因流动。但书中提醒我们的是，“基因流动”会对原生农作物乃至于造成污染的观点，本身就是一种。因为，在转基因技术出现前，“基因流动”已在自然界大规模的存在。

到底存不存在“番茄基因”或“细菌基因”？食用转基因食品会改变人的基因吗？科学家为何不敢说“转基因作物绝对无害”？反对转基因食品者，了解自己在反对什么吗？本书对于转基因科技发展的历史背景、转基因的相关知识、转基因食品是否安全，以及在转基因知识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做了深入浅出的分析。对于一般来说，如果想讨论转基因问题，推荐先读一读这本书。

一

从2013年9月初，在微博中称“要创造条件让国人都吃转基因”，这两年，公共场中最焦点的话题之一，无疑是“方（舟子）、崔（永元）大战”。其间，崔永元3次自费赴日、美调查转基因食品问题，并导致其最终离职央视。而围绕“转基因究竟安不安全”的问题，尤其是网络也被撕裂为针锋相对的两派。然而，不得不说的是，“方、崔大战”的结果，并没有让真理越辩越明，反而了“互骂”的意气之争。以至于有网友调侃说，“方、崔大战”之后，还是那个，崔永元却不再是曾经那个崔永元了。

消费者有知情权和选择权，给消费者知情权，他才能选择。在转基因食品商业化的第17个年头后，2013年，《科学美国人》中：“只有赢得的支持，此类作物才能真正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这句话，在中国或许同样适用。（来源：新文化报）

这本书究竟讲了些什么呢？用作者的话说：“在这本书里，我不刻意‘挺转’，当然也不‘反转’，我只希望把转基因食品背后的科学知识以及关于转基因争议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让自己作出判断。”

相比之下，在转基因这样一个关乎民生的话题上，科普这一块的工作，一直存在很大的空白。不管你在情感上是“挺转”还是“反转”，扪心自问，在讨论甚至争吵转基因这个话题时，我们对它究竟了解多少？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科学的与恐慌？有多少是这个领域客观存在的风险？我想，不管最终选择站在哪个立场，前提都应该是对这个领域有一个相对的认知。而这，也正是今天向大家推荐这本书的用意所在。

肖金

三

编者按：

另外，书中对世界范围内的“反转”运动，也做了详细的介绍。其中，1997年发生在英国的反对孟山都公司转基因番茄的运动，可以看做是反基因浪潮的开端，而2000年欧洲爆发的“疯牛病”则令转基因食品彻底坐上了被的位子。然而，孟山都的转基因番茄之所以被质疑，是因为这家生物行业巨头的信息披露不足，而欧洲“疯牛病”的爆发更是与转基因之间毫不相关。网络上许多耸人听闻的图片、报道也都是。比如2012年，法国科学家塞拉利尼拿着一只带有肿瘤的老鼠，说这是老鼠吃了转基因的玉米之后长的肿瘤。很快欧洲食品安全局就驳回了他的研究，他的研究站不住脚，论文被撤销。但是纷纷转载了这个科学家的研究，至于后来欧洲食品安全局撤回论文的事情仅有少量报道。还有许多这样的例子，本身的研究没有科学依据，或事实，但是却得很广泛。另外，网络上还曾盛传孟山都公司转基因棉花，从2002年起导致许多印度农夫。实情是，长期以来，一直有印度农夫的悲剧发生。“根据印度国家犯罪记录局的统计，从1997年到2009年年底，乡村地区总共有19.9万人身亡……事实上，印度农民的风气，与转基因棉花之间并没有任何关联性。至少在2008年，国际粮食政策研究院曾做了一项广泛的调查，得到的结论就是两者没有任何统计上的关联。”这是英国印度裔女性科技记者赛尼针对印度农村所做的实地调查报道，她写成《不可忽视的印度》一书。书里很生动地描写了印度农村面临的困境、转基因作物的发展现状、反转基因运动如火燎原，以及农民最后选择了转基因作物，“这里的农人只是地希望，有食物可以放在桌上。”

而转基因问题复杂恐怕在于：技术层面，科学领域的“对”与“错”，通过可验证的手段，“黑白”的答案总是相当明确的。但政策层面，当科学民生，便不再只有“黑白”的二元判断。

在民间层面，“挺转”与“反转”的情绪对立依然在延续。在“反转”派看来，“挺转”派—你、你无情！在“挺转”派眼中，“反转”派—你！相反，在国家政策层面，其实已经比较明确。在今年上，关于转基因的最新是“加强研究、加强管理、加强科普”。前两个“加强”，责任主要在科研人员和部门，这些年也一直在做。据中国973项目科学计划的首席科学家黄大昉在中透露，目前国际上有20多种转基因作物批准种植生产。其中四种规模最大，分别是大豆、棉花、玉米、油菜。世界上79%的大豆都是转基因的，70%的棉花是转基因的，32%的玉米、24%的油菜，都是转基因的。中国现在包括棉花、水稻、玉米、小麦、大豆在内的五大作物，都在进行转基因研究。其中，袁隆平的“超级稻”，从广义来讲也是基因转移。

在转基因问题上，盲目反对，固然不可取。可以说，转基因技术如今面临严重的公共危机，与普通对其了解不够有着密切关系。作者在书中以玩笑的口吻说，即使到今天，还有美国人认为地球是平的。有些人就说转基因有害，你又能怎样呢？总会有一些人受到他们的影响。科学难，有一个原因是在这里。而且一般来讲，科学家都是比较木讷的，他们可能平时熟悉和仪器沟通，但不太会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