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旧金山湾区华人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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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见闻)美国旧金山湾区华人的春节

旧金山2月9日电 题：美国旧金山湾区华人的春节

记者 刘关关

旧金山唐人街康年海鲜酒家昏暗的宴会大厅里，餐椅被四脚朝天地摆放在十几张圆形餐桌上。这样的场景已持续近一年。

1999年，在美国打拼30多年的李彪接手了这家1920年首次迎客的餐厅，并更名为康年海鲜酒家。那时，这位来自广东台山的创业者不会想到，20多年后，他付出无数心血的餐厅在开业百年之际，会经历如此漫长的关停。

李彪告诉记者，每年春节期间的宴会季和5月至9月的旅游季，是唐人街中餐馆的“旺季”。2020年3月，旧金山第一次执行“居家令”。此后近一年的时间里，在几番开张与关停之间，每年都会如期而至的两个“旺季”则无影无踪。2020年年底，在旧金山第二次颁布“居家令”几周之后，李彪宣布，将于12月31日关停餐厅。

后来，旧金山市政府决定拿出190万美元，资助唐人街的餐厅为低收入人群提供免费餐食。每周3000美元的拨款加上侨团的资助，让康年海鲜酒家得以在关停20几天后再度开张。不过，李彪表示，政府的拨款只是“杯水车薪”，餐厅依旧在亏本营业。

旧金山市长1月25日宣布，该市的餐厅从1月28日起可恢复户外用餐业务。对李彪来说，这是餐厅的希望所在。他已经给餐厅门外红色的户外用餐设施装上了透明的帘子，希望能给顾客更好的用餐体验。李彪告诉记者：“现在疫苗可以打了，居家也快一年了，大家也都希望出来享受一下美食。”

不过，寄希望于食客能够前来享受户外美食的李彪今年春节将不再与家人一起享受节日美食。考虑到疫情还较为严重，李彪和两个儿子及孙辈每年“例行”的春节聚会今年不得不取消。

2月3日中午时分，距离康年海鲜酒家不远的另一家中餐厅门口，被隔离装置围起来的户外就餐区已迎来几桌食客。两名年轻人正在隔离装置上创作中国新年主题的绘画。画中的一家人，正在用电脑连线的方式团聚。

数十英里外的“硅谷”，另一群年轻人也正翘首期盼将在线上播出的春节主题作品。

2015年，一群谷歌公司的年轻华人发起了一台自导自演的“春晚”。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载歌在谷”春晚在湾区华人中的名声也越发响亮。

受疫情影响，今年的晚会将采取线上的方式与观众见面。志愿者们还制作了一部剧情短片，安排在晚会之前播出。短片中，原本因为疫情而不能参加演出的几位年轻人克服诸多困难，最终冲上舞台，热情起舞。

来自湖北黄石的女孩陈颖文就是其中一位演员。在医疗咨询公司做数据分析工作的她已经连续四年参加这台晚会。从台前到幕后，陈颖文参与过晚会多个岗位的工作。她说，今年晚会的筹备过程中，比较大的困难是很多工作都是线上完成，很难让志愿者们能够像线下一样快速熟络起来。

不过，半年前就开始为晚会做准备的志愿者们，最终按期完成了录制工作。“希望观众通过‘载歌在谷’春晚，既能看到传统的中国年味，也能看到我们年轻人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说，“我们就是要做一台与众不同的晚会”。

在陈颖文和伙伴们期待线上春晚的时候，几位美国女孩驱车来到金门大桥以北圣巴布罗海湾边的华人虾村，准备拍摄个人写真。

如今深受当地人喜爱的这个摄影取景地，曾经是初登美国的华人先辈生活、奋斗的地方。1870年左右，一群远渡重洋来加州淘金修铁路后无处可去的广东移民，或南下务农，或在旧金山经营洗衣店、杂货店，或在圣巴布罗海湾边重操旧业，捕鱼捉虾。1977年，加州政府将这片海湾连同附近的土地划为州立公园，取名华人虾村。当地人成立了“华人虾村之友会”等非盈利组织，保护着早期赴美华人在旧金山湾区留下的历史痕迹。

由几十平方米的木屋改造而成博物馆里，陈列着各种捕虾的器具。“富贵平安”、“万事如意”、“水陆安全”等中国人春节期间贴的“竖条”也出现在博物馆的墙上。

乔吉特·关的祖父就是最初来到这里捕虾的76位华人男子之一。尽管近些年听力出现了问题，但是乔吉特·关仍然每个周末都会来到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与其他志愿者一起向游客和附近居民提供咖啡、零食以及旅游纪念品，以补贴虾村的运营。这位95岁的老人说，自己儿时还会用广东话与祖父母交谈，但上学之后，因为当地中国人很少，她就逐渐忘记了广东话。

虽然不再会说中文，也不再特意为春节做准备，但乔吉特为自己是华裔而骄傲。她说，不管怎样，都不会忘记祖辈是如何在这里开始了这一切，“不会忘记我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