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闲时节 丰县人玩鹌鹑

　　萧瑟而又漫长的冬季，不再忙于农活的民间老百姓都如何娱乐呢？与市区人白天玩手机晚上跳广场舞不同，丰县农民喜欢玩鹌鹑。这种沿袭了几百年的民间活动，在丰县依然吸引着大批。

　　每年冬天，位于苏鲁豫皖接壤地，农历五、九日早上，丰县王沟镇都会组织斗鹌鹑比赛。在县城的栖凤园小区，每逢三、六、九日下午，由侯立兵先生等人组织的斗鹌鹑比赛也十分热闹。

　　丰县民俗爱好者季朗友，研究丰县人玩鹌鹑已有30年，最近在闲暇之余仍然经常去看人斗鹌鹑。

　　季朗友说，组织斗鹌鹑者俗称圈主，斗前有圈主讲明规则，公平竞争，决不能隐瞒鹌鹑的年龄，同级别的鹌鹑相斗，这是规则，就是说老鹌鹑不能咬小鹌鹑。如果隐瞒被发现，当众摔死无话可讲。如果觉得自己鹌鹑好，申请越级，斗败心甘情愿。

　　比赛开始时，圈主先向篰篮内撒几粒谷子，甲乙双方鹌鹑分开吃几粒，然后右手拿鹌鹑，左手捧谷粒，影照一下让它吃不到谷粒，马上放到篰篮里。

　　双方立即开始咬斗起来。其中一只鹌鹑翅膀，的羽毛起来，嘴刁脚蹬，猛飞两尺高，突然袭击；另一只闪身，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好的鹌鹑斗二三十嘴，就能分出优势来。

　　主人一看自己的要败，马上撒谷粒，拦手分开。也有双方势均力敌，斗到缠脖，主人们才分开，不分出胜败。因为他们都非常惜才，还要对鹌鹑慢慢培养，分开就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争斗。

　　斗鹌鹑如果60嘴以上，甚至百嘴以上，这并不是好的鹌鹑，说明双方嘴不够厉害。

　　主人不能轻易叫它们分出胜败，因为败者也就废了，收毛扭脸马上飞跑。败者叫败狗子，不飞跑也没有斗性了。就像俗话说的“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

　　比赛结束后，双方斗过要给鹌鹑洗澡，洗出汗，不能受凉，然后还要搽净水，用被子盖，或放到怀中暖干。

　　把败嘴子训练成“喳”也要费一番功夫，晚上点亮油灯，放在灯明下，熬三个小时，俗叫“熬鹌鹑”，开始能叫几声，最后发展能连续叫一百多声，那“课喳 ”“课喳”声，让主人满足，这样就能带到地里去引野鹌鹑了。它们失败后，也会回报主人，那声音会引来更多的鹌鹑。

　　首先要学会逮鹌鹑。据季朗友介绍，立夏油菜开花时，南方的鹌鹑北飞，这时期逮的都是头年鹌鹑，俗称“菜花”。冬天逮鹌鹑最传奇，从农历十月开始，一直到深冬都是逮鹌鹑的黄金季节。

　　怎么逮呢？要在棉柴地里挖一个坑，坑前张好网，坑边插上黄蒿棵，黄蒿香味能引来鹌鹑，坑能蹲坐一个人即可。

　　特别是一场西北风刮下来，准过鹌鹑，是个好机会，凌晨三四点钟，人藏在坑中，不能出声，更不能吸烟，因为鹌鹑怕明，非常。

　　公鹌鹑俗称“喳”，它发出的声音是“喳、喳、喳……”母鹌鹑行内俗称“叫哨”，它发出的声音是“兑、兑、兑……”人蹲在坑中吹哨模仿母鹌鹑的叫声，带来的公鹌鹑也会发出 “喳、喳”的声音，引得鹌鹑飞到网坑附近，慢慢向网中走来，这时不能有一点意外的声音，否则，白忙大半夜。

　　鹌鹑哨有牛角哨和铜哨子。有个别鹌鹑会发出不常听到的声音，使人紧张，再加上鹌鹑有时突然落地发出 “噗塔、噗塔”的声音，像扔砖落地声一样，坑内的人感到更加害怕。但这种里逮到的却都是上品鹌鹑。

　　有人逮一辈子，也不明白一个道理，两块地依着，甲块地出来的鹌鹑善斗，乙块地出来的就不行。传说晚清时期丰县城西有两处逮鹌鹑的名地，一是蒋河村西北一块林地，二是高楼村西南张胖子林地。

　　据季朗友介绍，驯鹌鹑也称“把鹌鹑”，逮到后放进鹌鹑袋里，有的气性大，三两天不吃食，这种鹌鹑身胖膘肥管玩，当它慢慢适应，开始吃食时，先少喂谷粒，过两天加量，把鹌鹑喂饱，一夜不给水喝，这样化膘。

　　经过几天的喂养，鹌鹑也就适应了，接着用茶叶水给它洗澡，鹌鹑原为青白色，洗过几次羽毛发红油滑。不老实的鹌鹑早上用热水洗，肥胖带食洗，清瘦空腹洗，先洗头，再洗前脸，接着洗身子，热水慢慢烫紧皮不知痛，连洗几天后越洗越老实，提起一根主羽，它都不会掉落。

　　正式驯养从喂食开始，把鹌鹑放到桌上双手护着，叫它吃食，吃几嘴，用手拦一下，放开再吃，再拦，再放，反复之目的是养它的斗性，喂食时一定要注意，不能有生人，猫、狗突然闯进来，影响斗性及生长，甚至飞跑。

　　经过半个月至二十天的驯练，开始试斗。第一次叫“破嘴”，斗上三五嘴就分开结束，慢慢培养斗性与技巧。

　　把鹌鹑，出汗的手最好，把鹌鹑带到身边，没事从袋子里拿出来，把一把，听戏时可把；干活休息时可把；闲谈时可把；睡觉前可把。把鹌鹑是讲究技巧的，将鹌鹑握在右手中，把腿夹在小手指与无名指之间，双抓悬空，使它无法蹬跃，再将颈部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天天把弄，时间长了，即使放在手臂上，它也不会飞去。

　　什么样的鹌鹑是上品呢？季朗友说，选鹌鹑看眼，大眼不好，小眼、立眼、红眼培养出来的鹌鹑善斗。毛薄的好，身子结实厚毛不好。

　　“中国人喜欢玩，皆知。但玩出水平、玩到、玩到忘我、上至宫庭下到平民百姓、风行全国城乡的娱乐活动，那就是斗鹌鹑了。这一古老的民间娱乐，到现在依然盛行。” 季朗友介绍说。

　　玩友们放羊或干农活时也会把鹌鹑，随身装着鹌鹑的口袋，底部是小篮，上部是口袋，利于别在裤带上，小篮有碗口大，有榆条、藤条编成，也有用铜丝所编，最好的是用向日葵筋编篮，价格昂贵。

　　丰县人喜欢玩鹌鹑到了的境界，特别是1949年以前，几乎每个村庄都有喜欢鹌鹑的人群。据丰县城西刘靛池村程庄组白嘉忠先生、城东孙花园村的侯先知先生讲，他们上几辈人都迷恋斗鹌鹑，就是在中也养着鹌鹑。

　　丰县人斗鹌鹑的历史，目前暂没发现志书有记载，有据可追溯到清代乾隆时期。一些斗鹌鹑的资深人士讲，丰县斗鹌鹑最迟在明代已经很普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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