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的旧记忆
上世纪七十年代,缝纫机与手表、自行车并称彩礼“三大件”。姑娘结婚,如果婆家肯置办齐这三件聘礼,出嫁那天,姑娘的脸上一定会流露出极大的骄傲和满足,那是女人可以用一生来回味的时刻。
王彦中师傅在三马路布料市场里做皮衣裁缝,早年结婚时,为买一台钻石牌缝纫机,他几乎跑遍了整个长春市。那时买大件兴找领导批条,图省几块钱。条子批了可是没有货,他急得恨不得向人家去借一台,因为眼看定好的日子就到了。
巧得很,那天他来到大马路上的一家新兴商店转悠,居然看见有一台钻石缝纫机。一问价钱才105块,怎么还便宜5块钱呢。营业员说只剩这一台了,因为线车不太好使才减价的。王师傅觉得也不是大问题,当场就买下了。谁想,这台缝纫机竟然跟了他快四十年。前几年有人想买去收藏,他说不卖,“就像一头帮你干了一辈子活的牲口,哪能舍得。”
那时的缝纫机是认牌子的,要论活上,“无敌”最出名,跟它的名字一样无与伦比。可百姓有的偏爱钻石牌,觉得名字有种富贵气。其他上海产的还有三厂的蜜蜂、二厂的蝴蝶、一厂的飞人,另外还有其他各地的杂牌子,都能用得住。据说那个时候全国缝纫机制造厂家就达80多家,年产逾千万台,还要凭票购买。买一台缝纫机的钱要四个月的工资才攒够,可一旦能分到一张票,一般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台。那个时代,一台缝纫机对一个家庭的重要不光是为买布做衣,还有一家老小的缝缝补补呢。
在一位收藏者那里,曾经看到过直板平机的飞人缝纫机,机头是固定在台板上,而不是能藏在台板下的机肚里,有的人家就在机头上安一个木质的机罩来保护机头。这种机器很快就被其他机型取代,后来出了带机肚可折叠下藏的机型,用着更方便些。
解放牌缝纫机无疑是长春人的一份珍藏。记得早年村里邻居家都用这个牌子,过去没有结实的化纤料,普遍用棉布做衣,布质厚实却不禁磨,过年做件新衣穿不到年底就是要打补丁,膝盖和臀部最先磨出洞。后来出了一种叫劳动布的面料,厚而结实,这种缝纫机最大优点就是能吃厚,正适合那些难轧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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